第二十五章 大喔牌卷烟

军分区一二三号首长要单独给马晋宁开会？这是怎么了？

“由于日军这次扫荡，对根据地的基础设施、道路交通、经济状况都造成了严重破坏，恢复根据地生产、生活秩序，需要大量人力、物力和资金。

军分区现在拿不出钱来，让你去采购制烟所需工具、材料，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你去执行后勤保障任务的原因之一。”，梁二牛离开后，刘忠信部长看着马晋宁说道。

“组织上让你来承担这副重任，有几个原因的。

第一，你现在是刘金山和唐搏虎的把兄弟，有这层身份掩护、工作起来会少很多麻烦；

第二，筹款的工作也要由你来负责，既是对你的信任，也是考虑到你跟刘金山特殊的关系，他十分清楚你的身份，那么由你提出合作意向、他比较容易接受。。。。。。没错，是合作，他也是我们要争取团结的力量，至于是付息、还是占股，你跟他商量，我们**人、绝不占他的小便宜；

第三，军区社会部以你的名义，在泉阳市新建了一个交通站，名字叫《杰发贸易商行》，在首阳你可以公开使用这个身份，但是，原则上、没有军区社会部的指示，你不许与他们发生横向联系，这个交通站暂时不准备启用，这一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，二是你的工作成绩、出乎上级预料，上级领导也没想到，你们直接把交通线延伸到冀省了；

第四，考虑到你们建立的这条交通线，已经可以直通史家庄，上级领导决定，从晋原军分区到史家庄的地下交通线、由我们军分区负责，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的高度肯定和信任！

那里有一个秘密交通中转站，组织上决定由你们负责与那里的联系工作，在那里接、送途径军分区的同志，你们一定要确保这条的商路安全、畅通。

确保从史家庄到曲阳县根据地的地下交通线，组织上就交给你了，这个工作很重要、也很艰巨，它将是从延安到晋冀鲁豫各个根据地、交通线的重要组成部分，；

第五，刘部长他们通过地方上的同志了解到，晋原至史家庄之间、还有一条秘密山路，是明清时期就有的一条走私海盐的通道，你的任务是在巩固南北两条商路的同时，尽快找到这条秘密通道，这，非常重要！

第六，你们这次离开根据地，是肩负重任的，你们不是武装工作队，任何情况下，都要牢记纪律、不许擅自采取任何行动。”徐政委看着马晋宁严肃的跟他说道。

“你对这项还有什么具体想法吗？”王司令见马晋宁还在沉思，看着他问道。

“目前相对安全的是北线，由于那个神出鬼没的‘朱家寨’土匪一直没有露面，南线只能采用秘密武装护送，利用夜间快速通过危险路段。

至于那条走私商路，我还没想好怎么查，能在传说中存在几百年，肯定有他不为人知的机密，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调查。”马晋宁认真的回答道。

“你对完成护送任务、有没有信心？”王司令接着问道。

“保证完成任务！”马晋宁站起来大声说道，组织上既然这么重视这条交通线，说明它一定很重要。

“坐、坐！”王司令笑着对马晋宁说道，等马晋宁坐回去后，王司令才接着说道：“连接延安与各个根据地的交通线，其意义和重要性、我就不再多说了，上级领导对此非常重视，指示我们军分区要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，加强你们的力量。

军分区党委研究后决定，在侦察排的基础上、成立一个特务连，由你担任特务连的连长，主要负责地下交通线的安全和畅通，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呀？”
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马晋宁犹豫了，这不仅仅是职务高低的问题，而是一种责任、一份上级领导信任，可是自己的战斗经验、地下工作经验都很少，马晋宁思考了片刻、还是非常认真的说道：“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！但我的工作经验太少，做一些具体工作都感到有些吃力，一个连、上百名同志的生命，还有我们要护送的、领导的安全。。。都需要一位更有经验的同志来负责全面工作。”

“你这个马晋宁呀！这样吧，特务连的组建、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，等你执行完这次任务，回来再说。”徐政委很理解马晋宁的想法，也就没有再坚持原来的意见。

“这次的任务很急迫、很重要。我可全指望你了！”刘忠信部长说完，从兜里掏出两盒烟、递给了马晋宁。

马晋宁拿过来一看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香烟，烟盒上写着“大喔”两个字，下面画着一支雄壮的大公鸡、正在引吭高歌，烟盒左下角画着一抹残阳。

“这是我们军分区卷烟厂的第一批产品，现在的工艺简陋了一些，烟还有点儿冲，不过这种情况、等你把技师和物资送回来，马上就能解决。”王司令笑着说道。

“这是给你做样品的，我相信你能很快说服刘金山的，他骨子里就是个商人、一定会看出其中的商机。”徐政委对马晋宁说道。

“你不在的时候，我们组织干部战士给我们的香烟起名，有个战士起的是‘打倭’，他的心情可以理解，但是我们可不仅仅是自己消耗，还要卖到敌占区、筹集抗战资金呢，徐政委就给改成‘大喔’了，战士们也都认为这样好！”刘部长笑着说道，因为印烟标，地下党的印刷厂不仅不怕敌人查，还解决了活动经费的问题。

“大喔、打倭，太好了。”马晋宁说道，他学过地理，知道地图上是“左西右东”的，意喻抗战必胜、日军必将日落西山。

“那里是六把驳壳枪，这次你们都带上。”王司令指着墙上挂的枪说道。

“不用、首长！”马晋宁赶忙说道，整个军分区、除了侦察排有三把驳壳枪，只有王司令、一连连长、指导员和三个排长用的是驳壳枪，徐政委用的都是一把缴获的王八盒子。

“都带上！你们深入敌人内部，情况更加复杂、凶险，需要应付的突发情况多，但是要记住你们的主要任务，你们不是‘武工队’，不要过多参与地方事务。”王司令再次嘱咐道。

“我们本身也不是去执行作战任务，枪就不带了吧。”马晋宁继续推脱到，‘秋收保卫战’将比上次更加困难，敌人的《围棋计划》已经基本建成，有的碉楼都可以交叉射击、互相支援。

“探寻那条秘密走私通道，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，唯一已知的是，那是一条走在无人区的小路，否则不可能几百年不为外人所知，带上武器还是必要的。”刘部长帮着劝到。

“那。。。。。。我们带一把吧，把这次我们带回来的97式手榴弹给我们吧，木柄手榴弹不好藏。”马晋宁犹豫了一下说道。

“这次攻打宿武火车站的战斗很激烈，弹药消耗很大，只剩下四枚九一式手榴弹，我做主、跟那5颗一块儿给你们。”王司令说道。

“你们把王司令和一连指导员的枪都带上，一定要注意安全！”徐政委说道，他知道马晋宁的意思、所以折中到。

“就按政委说的办，这是地方同志提供的一份地图，上面标注了、他们跟老乡了解到的几条小路，你们要仔细探寻，找到那条神秘的走私通道。”王司令说着、交给马晋宁一份地图。

“还有这个，这是你可能用得上的、地下党同志的联络方式和接头暗号，你把这个背熟后、烧掉，这都是可以完全信赖的同志。”刘忠信部长把一张折着的信笺交给马晋宁。

“坚决完成任务！”马晋宁再次立正敬礼。

回到排里开会，三班长强烈要求由三班负责探路，马晋宁把地图和所有武器弹药交给他，并跟他约好了、给他们送补给的时间和地点。

吃过晚饭，军分区几位首长过来给马晋宁他们送行，梁二牛主持了简短的送行仪式，随后马晋宁就带队出发了，他们要趁夜穿越两条敌人的封锁线。

崔老蔫带了一名战士去接烟厂技师，三班长也进山找路去了，马晋宁带着剩下的一班战士一起进城，他们还要给三班做好后勤保障工作。

马晋宁跟刘金山谈投资建烟厂的事，他果然看出其中的商机，兴冲冲去找他媳妇了，马晋宁以为会很顺利拿到钱，可没想到，刘金山解释了半天，平时看着很温顺的孙玉娴、坚决不同意。

刘金山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，第二次运回来的盐、他没有马上低价出手，而是盘在较高价位、慢慢出货，所以他的资金都压在盐上了，他想动用家里的存款，孙玉娴坚决不同意，那么一大笔钱、完全不在自己的监管下，她怕血本无归，毕竟，跟马晋宁并不是很熟。

孙玉娴哭闹的狠了，刘金山只能骂了句“头发长见识短”后，气呼呼的走了，马晋宁当然不愿意看到他们两口子吵架，可他也没办法去劝，只好坐在书房不出去。

唐昕莹抱着小狗来找孙玉娴，正碰上她独自坐在屋里哭天抹泪的，唐昕莹知道他们两口子关系很好的，就好奇的问孙玉娴，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哭诉的对象，孙玉娴又跟唐昕莹、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，言谈中，对马晋宁的好感也荡然无存了，唐昕莹觉得她把钱看的太重了，可又不能那么说、只得好言劝慰她。

刘金山去找唐搏虎了，本来他是想自己做成之后、再把唐搏虎拉进来，毕竟将来销售、还需要伪军提供运输方便，现在孙玉娴这么一闹，只能渡让更多的利益给唐搏虎了，别看他之前哭穷，刘金山知道，唐搏虎比自家有钱多了，十几年土匪、怎么可能白干？

唐搏虎点燃“大喔”香烟、抽了两口，听刘金山介绍可能产生的受益，尤其是听说正式生产时，有上海来的高级技师指导，唐搏虎就更感兴趣了。

“大喔”香烟虽然有点儿冲，但因为是手工切烟丝，所有的叶梗、全部被剔除掉了，即便是现在的“大喔”香烟、也比市面上大部分烟好抽。

在首阳建个烟厂，缴完日本人的苛捐杂税、估计剩不下几个钱，说不定还会被竹连三八惦记上，这个小日本前两天又把《首阳面粉厂》的王老板逼迫的，用白送一样的价钱、把面粉厂卖给竹连三八的商社了，首阳市面上的面粉、立马涨价20%，弄得有些穷人，不得不到乡下亲戚家，用石碾磨面。

如果是卷烟厂，那竹连三八还不得馋掉下巴？

“好是好，可靠吗？老三可别是被人骗了吧？尤其是原料。。。。。。烟叶、去哪儿搞？”唐搏虎虽然很动心，还是要再问清楚一些。

“你还记得吗？”刘金山压低声音，又四下扫了一眼，然后几乎是贴着唐搏虎的耳朵说道：“上次买走我们第一批盐的？”

“八路！”唐搏虎站起来说道。

“你小声点！八路怎么了？”刘金山小声说道。

“八路打死我那么多弟兄，我。。。。。。”唐搏虎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刘金山按回椅子上了。

“你不去扫荡人家，八路进城来打你了？”刘金山说道。

“他敢！皇军。。。。。。他们那次是跟我明刀明抢的打了？”唐搏虎嘴硬的说道。

“打仗我不懂，以前您占山为王的时候，官军来了、您也是明刀明抢的干？。。。。。。你急什么！八路的口号是抗日，他们跟皇军是死仇，你手下的弟兄、哪个不是为了那点儿军饷养家糊口？有几个是真心想给皇军卖命的？

再说了，就算你跟八路不对付，咱们也别跟钱过不去呀！

按照刚才我跟你说的价，你自己算算一年能挣多少！”刘金山说道。

晋原军分区的首长，还真没一个有做生意的头脑，他们以为赚的不少了，其实，刘金山私自又加了两成、报给唐搏虎，利润空间还很大。

香烟不像食盐，消耗量要大得多，利润高、还有量，这种生意不好找，唐搏虎只是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，其实，早就心动了。

“皇军和东家给的抚恤金太少了，死去弟兄们的妻儿、根本没有生活保障！

你叫上老三，晚上去我那儿喝酒，咱仨得好好合计合计，不能便宜了八路！”唐搏虎并非没有怀疑马晋宁的身份，但是，就算马晋宁是八路军、把他交给日本人，自己能有什么好处？

天黑前，唐昕莹再次来到刘府，找到马晋宁，把一个包袱递给马晋宁，然后就转身跑了，马晋宁一愣神的功夫，唐昕莹已经跑远了。

马晋宁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开看看，刘金山回来了，拉着他就去唐搏虎家了。

晚上回来，马晋宁打开包袱、里面是一个精美的首饰盒，盒里装的是些金银首饰、还有不多的一点儿现钱，马晋宁看到这些，有点儿犯难了，明天一早就要出发、怎么还给她呢？

首阳县那个木匠铺的产能有限，已经拿到钱的马晋宁，必须尽快赶到泉阳，上级帮采运的罗纹纸和香料等原材料，也快运到泉阳了，马晋宁要拿着这些钱、去几家日本商社提货。

马晋宁委托来送行的刘金山，让孙玉娴帮着把包袱还给唐昕莹，然后他和一班战士，带着给三班买的补给、前往泉阳。

其他都还顺利，就是在木器厂定制手工卷烟机时，马晋宁遇到一个问题，一次性运输这么多手工卷烟机、敌人肯定会怀疑的，怎么过敌人的检查岗、封锁线？

木器厂并没有现成的产品，个别零配件也需要从外地采购，马晋宁利用这个间隙，先把罗纹纸和“我们让木器厂把全部零件都做好，不要组装，我们自己学习怎么组装，把东西运回根据地后，再香料等往回运，自然醇化的烟叶、还需要合理调制的卷烟配方，才能生产出高品位的卷烟，所以卷烟机反而不是最急迫的。

鬼子的封锁线也是越靠近城市越紧密，两个城市结合部相对松散，在泉阳和首阳交界的河口地区，马晋宁他与来接货的梁二牛、苏维埃、崔老蔫他们会合后，梁二牛、苏维埃他们要用肩扛、背负的方式，走山路把物资运回根据地，马晋宁、崔老蔫目送他们离开后，才离开接应地点。

马晋宁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崔老蔫。

“我们让木器厂把所以零件都造好，不要组装，我们自己学习怎么安装，把这些零件运回军分区再进行组装。”崔老蔫说道。

“太好了，这样鬼子就不知道我们运的是什么了。”马晋宁高兴地说道，困扰他几天的问题、崔老蔫一下子就给解决了。

泉阳的这家木器厂、有现代化木工机床，东西很快就做好了，一班战士也都学会了手工卷烟机的组装，马晋宁他们离完成后勤保障任务、就剩一步之遥了。

早上出来还晴空**，刚出泉阳地界天就变了，崔老蔫根据经验判断，很快会有一场大雨，去河口的接头地点、就得离开大路，还要走几个小时才能到、恐怕会被雨淋，木质产品被雨淋了、是会变形的，马晋宁决定派一个人去接头地点报信，车队继续走大路，到前面的竹燕镇去避雨。